张日山做了个梦。
他回到一九三七年的秋天,他跟在张启山身后,目光追随着他。
“跟着我张启山,百无禁忌。”
“副官。”
“是。”
“副官。”
“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“副官。”
“佛爷,属下在。”
佛爷,佛爷...他又想起那个男子。
张启山叫一声副官,他就会应声回答。张启山叫一声副官,他就知道接下来张启山要做什么。张启山说什么,他便做什么。
张启山是他的佛,是他的信仰。
那男子面上带笑,露出一对酒窝。他说:“副官,你胆子大了,敢开我玩笑。”张日山也笑了,从未有过一刻比此时更开心。
梦未醒,他的嘴角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,梨涡浅浅。他大约是不愿醒来的,不愿独自一人留在这世上。那人已经不在了,这世上一切已和他无关。
他是张日山,也是张副官。只是从前那个笑起来露一对兔牙,似小狐狸一般的少年,随着那人的离去,也一去不返了。
从此,世上再无张副官,只有张日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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